他們說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
我們在安穩的夢裡閉眼搖籃而去,
而你攫去弱小的乳牙,
留下一枚咬著血絲的古老銀幣。
- 3月 28 週一 201623:51
〈牙仙〉- 致女童
- 12月 15 週二 201511:29
流星
親愛的rt,
克服之旅返程第二日,聽聞流星雨。授完晚上的課,聽著昨日胡亂塞的專輯 一張,取名High Hopes & Heartbreaks,多是英式搖滾曲目,有些歌陪我走過2005年,十年後聽到也還是可以清楚地回憶起當時自己的模樣,但情緒早已雲淡風輕。
昨天窩在星巴克,讀完李桐豪的《絲路分手之旅》。想不起跟這本書的淵源,只記得當時誠品還在靠近長榮後門那兒,我三天兩頭常去翻,但捨不得買。昨日翻到最後,原來,2005年出版。2005我做了什麼呢?研究所論文繳交出去,去了一趟比利時與法國,偶爾去你小夾層那兒陪你打混弄建築模型與論文,但更多時間,因失戀而失序地移動,只知道再過幾個月,我就要入伍了。定序不了的人生,還有一些失去參考點的混亂移動。
- 12月 13 週日 201520:59
邊境
書終究是寄到了。翻看一下,05年出版的書。我想起來了,我當時從比利時回來,結束一段開始了燃燒炙烈卻不知如何收尾的感情。於是花很多時間療傷。為了那一趟比利時之行,我存款用盡,連看到喜歡的書也阮囊羞澀買不下手。於是就這樣錯過了這樣多年。直到上次看到作者臉書粉絲頁的訊息,終於請朋友代我買了寄來給我。但寄到之際,我又經歷了一樣不知如何收尾的感情。
於是,平日我整裝上班,踏進教室時總是健康愉悅。但週末,夜半是酒,醒了是咖啡,邋遢不整頓自己,任鬍渣爬滿臉龐。我繼續毀壞自己,繼續跟作者完成絲路最後一哩,克服糟糕的感受。
- 12月 08 週二 201500:50
Amy Winehouse - Love is a Losing Game
For you I was a flame
對你而言,我已全心投入
Love is a losing game
但我的愛祇是輸得徹底的賭局
Five story fire as you came,
- 10月 15 週四 201510:50
渺渺
昨天一個朋友找我解夢。我後來對他說:「我們也不年輕了。有時候,與其在意別人的想法,還不如取悅自己。如果自己都不開心了,實在很難過完一輩子啊。」
事實上是,我最近,很常想到我要怎樣的年老生活。
- 8月 13 週四 201523:58
荊棘
今天終於有機會與大學時代恩師好好坐下來聊聊。上一次有這樣機會好好聊聊是什麼時候呢?真要推算起來,好像是念碩班的時候,某一次研討會結束後,在台大。沒記錯的話,那次主題是「與過去協商」。
在寬心園吃的午餐。素食。先從畢業後講起。碩班。替代役。在英國就讀的博班。然後是前一份工作。十幾年的光陰,總是這樣三兩段話帶過,也無風雨也無晴。
- 7月 13 週一 201515:22
壹拾伍
你來自的城已經到了這個日子。你的日子。已經安靜了的鎮上,我送走了朋友。他即將參加人生截至目前為止,最重要的一場考試了。記得嗎?我們在他約莫這個年紀時也應付著考試。那個年紀,四樓的陽台上,眺望出去的世界這麼窄小,又好似這麼遠大。那個年紀,人生的枝節還沒分叉得太過複雜。煩惱的事,課堂上百般聊賴間,用小剪子便能修剪而去了。
在臉書上向學生公布了訊息,我就要離職了,離開待了好幾年的學校。離開,有些遺憾,卻更是興奮,像是搭著長途飛機,轉機時終於可以下機走動,伸展手腳呼吸的感覺。事實上,過去這一年來,我很不快樂,睡眠時總是咬緊牙根握緊拳頭,這學期以來更是落枕了許多次,疼得忍不住就診,醫師警告得好好休息。怎麼休息?每天下班後,便是累得沾到枕頭便能睡著;當真到了要睡覺時,又睡不著了。一天五個小時左右的睡眠,七點四十的打卡時間,十六點五十的下班卻總是做到六點左右。但成長的代價約莫便是這樣了。某種部分的交換、箝制、煎熬、忍耐。我知道這是臨界點了。再不採取行動,我可能真要故障了。身心靈都是。
- 7月 01 週三 201522:09
蟬響
當真是暑假了。
學校裡安排著一場又一場的會議,坐過一個空間,換過另一個空間,放空,想事,改不了考卷,看不了書,偶爾真是無聊透頂,把Candy Crush跟Soda Crush都玩到一命嗚呼,收訊好再來個幾場旅遊大亨,收訊不好便放空,拿筆跟紙畫些毫意義的小圖。琢磨著掛念在心頭上還有多少事沒做,如果真走得成得交接什麼事。一件一件羅列著清單項目,又劃掉,懷持著隱著的秘密。
- 4月 22 週三 201510:13
含苞
得空與研究所時代的學長吃了個飯。這些年來,他忙我也忙,雖然民雄與大林不過就一站區間車的距離,要見上一面卻總是相當困難。尤其近年他小孩出生,與老婆幼孩相隔兩地跑。終於在這個期中考週約見吃飯好好聊著人生。
吃飯時數算,從02年前進冰冷濕涼的中壢唸書成為室友以來,已是經過12、13年。時光總是比我們想像中跑得再不經意、再快一些。於是有些事哪,是不及細思的,尤其是進入三十歲後的男人時光,生活。工作。家庭。工作上也是教學。行政。服務。細細瑣瑣的切片,像春夜裡牛毛細雨,更像秒針摩擦鐘面,撥弄著滴答著,悉悉簌簌便過去了。
學長帶我去喝雞湯。雞湯餐廳在中藥行樓上,要上餐廳得先穿過中藥行穿堂。中藥行裡,一格一格的木造抽屜,透著安穩和諧的氣息。那是從小身子骨不好、常跑中藥行的我很熟悉的味道。我的嗅覺幾乎可以指認出那一帖帖藥方的名稱。上了樓,一盅盅雞湯清爽可口,食慾大開。學長打趣說:「這是替你最近虛弱的身子補補氣」。
晚餐完我們去了我尋常去的甜點店,已是春末夏初,草莓、芒果、香蕉與西瓜都並存的時分。一格格冰淇淋與雪泥鮮豔可口,蛋糕捲也像可愛小獸,在明亮的櫥窗裡乖順地蟄伏著。吃得滿足,也就眉開眼笑。
飯後學長依舊開車載我回程。車裡學長問了一個大哉問:「如果一個人過度敏銳,恆常感受到疼痛,到底是外在的疼痛真實存在呢?抑或是對疼痛過度敏銳所造成的結果?」我回答:「疼痛沒有問題,敏銳感知疼痛也不是問題,問題是對於疼痛的『執著』。因為有了執著,疼痛才會常駐」。答完,我自己也好似懂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