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ourney to Pluto

親愛的rt，

克服之旅返程第二日，聽聞流星雨。授完晚上的課，聽著昨日胡亂塞的專輯 一張，取名High Hopes & Heartbreaks，多是英式搖滾曲目，有些歌陪我走過2005年，十年後聽到也還是可以清楚地回憶起當時自己的模樣，但情緒早已雲淡風輕。

昨天窩在星巴克，讀完李桐豪的《絲路分手之旅》。想不起跟這本書的淵源，只記得當時誠品還在靠近長榮後門那兒，我三天兩頭常去翻，但捨不得買。昨日翻到最後，原來，2005年出版。2005我做了什麼呢？研究所論文繳交出去，去了一趟比利時與法國，偶爾去你小夾層那兒陪你打混弄建築模型與論文，但更多時間，因失戀而失序地移動，只知道再過幾個月，我就要入伍了。定序不了的人生，還有一些失去參考點的混亂移動。
　
再回頭已是十年。
　
十年後再看這書，心態有些雷同，情緒也是。我經歷了極短暫的燃燒與疼痛，然後放任自己崩盤。卻沒料到從邊境回程的時候，遇上流星雨。
　
我獨自一人，套上帽T與皮外套，獨自去了飛行場。飛行場已有一些大學生，還有些在山腳上遇見的，正集合著應該是要往更深的山裡去。我幸運地找到一塊空地坐下，沒有太多草與泥土。年輕的孩子們仰頭讚嘆，我亦如此。所有的星星都到齊了吧。趕不上的就擦身而過了。這個晚上，起了風卻不算太冷。夜空是流動的。星星是流動的。夜景是流動的。風是流動的。人影是流動的。光亦是流動的。難得如此清晰，在如此低海拔，便看見滿天星圖，如蛛網巧妙鉤絲著，輕輕地在這流動裡搖曳。宇宙像是緩慢地召喚著微弱卻清楚的胎動，輕輕振著。
　
在孩子們不同的歡呼聲中用目光追逐流星。
　
我以為我很痛苦很糟糕，卻在那當兒一點罣礙都沒有。沒有疼痛沒有眼淚。所有的情緒也如夜空般清晰。我因而看見自己心頭的明澈內裡。我於是躺下來，沒有任何念頭地躺下來。John Mayer的In Repair、Kodaline的High Hopes、Jeff Buckley的Hallelujah、Damien Rice的Cannonball、The Perishers的Pills、Young the Giant的Firelight，然後我聽見Snow Patrol唱："Would you lie with me and just forget about the world？"
　
"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. And ignite your bones. I will try to fix you." 最後，耳機中的Coldplay唱。
　
我想，離修復自己，我又更進一步了。